看過水滸的朋友都知道,好漢們行走江湖,但凡到了酒店,必定要讓小二上好酒好肉。酒且不論,若是肉食, 就是牛肉。這一點,影視劇中表現(xiàn)得很透徹,無論是武松、宋江還是其他人,吃飯必定要叫上幾斤熟牛肉。宋江第一次和李逵見面時,也是先要牛肉,可以說,牛肉成了好漢們下酒菜的 。
當然,一些朋友會說,牛在古代是重要的生產(chǎn)用具,托運、耕地都少不了它。因此,在古代不能吃牛肉。水滸中,好漢們之所以要吃牛肉,是表現(xiàn)他們的反抗精神,這些只能在小說中出現(xiàn),歷史上是不可能的。
那么問題來了:歷史而言,水滸中的好漢們,真的吃不到牛肉嗎?
中國歷史上,禁止殺牛、偷牛的規(guī)定,最早可以追溯到戰(zhàn)國時期。當時,各國紛爭,四處掠奪人口和土地,為了保證百姓的農(nóng)業(yè)生產(chǎn),有了不準偷牛、偷馬的規(guī)定。這一點,西漢時期桓寬的《鹽鐵論》中有提及,說“盜馬者死,盜牛者加”。其中,“加”也就是后來的“枷”,意思是會懲罰戴枷。
不過,這個規(guī)定到底是哪個國家的,有爭議。也有人認為,根據(jù)文章來看,“盜馬者死,盜牛者加”并非戰(zhàn)國時的律法,而是屬于漢昭帝時期。
此后,從秦漢到明清,歷朝歷代都禁止偷盜牛馬、更不準私自宰殺牛馬。漢代規(guī)定,老百姓如果家里沒有牛,可以養(yǎng)狗羊來賣掉買牛,或者賣劍買牛。唐朝時期,凡是殺牛的,輕者杖責,重者“徒三年”!洞笄迓衫分幸(guī)定,私宰自家牛馬的人要“杖一百”;若是故意殺別人家的牛馬,則要“杖七十或徒一年半”。
宋代初期,趙匡義對殺牛的人處罰相當嚴重,規(guī)定開封府嚴查,“屠牛馬者”可以處斬。
盡管各個朝代都禁止盜、殺牛,但從先秦到明清,牛肉始終是餐桌上的一道菜,從來沒有徹底禁止過。因為禁止殺牛,不等于吃不到牛肉。
漢代《淮南子》中,提到過許多種牛肉的烹飪方式;北魏時期的《齊民要術(shù)》中,賈思勰說過許多關(guān)于牛肉的美食,比如牛肉醬、牛肉脯、烤牛肉等。由此可見,盡管法律規(guī)定不準殺牛,但人們一樣可以吃到牛肉。
在宋朝歷史上,這種情況同樣也有。
宋朝最初對禁止殺牛的規(guī)定,也沒這么重,就因為殺牛賣肉者太多,所以不得不加重刑罰。既然律法都有規(guī)定,并且如此之重,可見這已經(jīng)成了一種現(xiàn)象。
不過,若是牛因有特殊情況死了,牛肉就可以出售!度喂P記》中有這樣一則故事:北宋張詠鎮(zhèn)守永興時,當?shù)赜腥艘蚍e怨割了人家的牛舌頭。后來這家人就上報張詠,張詠同意之后,這家人就殺牛賣肉了。
這種案例,讓很多人看到了空子。于是,有些人就故意投毒或者用別的手段,殺死別人家的牛。
因為投毒殺牛,很可能會讓人也中毒,引起官府重視。所以,有人就發(fā)明了“良殺”,這樣的牛肉不會有疾疫危險,算是當時偷偷殺牛的人中,很有良心的了。
還有一種情況,賄賂里正,也可以賣牛肉。因為里正雖然只算是小小的村長,但卻直接和官府聯(lián)系。屠戶要買牛肉,就要先跟里正打招呼,否則就要承擔買賣牛肉的罪名。
水滸中,史太公給王進的飯菜中就有牛肉,史太公正是里正。對他而言,弄點兒牛肉完全是小菜一碟。水滸中的太公,基本都是一莊之莊主,家大業(yè)大,莊院中牛羊成群,豬馬無數(shù),他們殺牛吃肉是很簡單的事情。
從這些這些例子中,都可以看到,在宋代吃牛肉并不是不可能。事實上,當時吃牛肉之多,官府、朝廷根本禁不住,他們能做的,只有從法律和思想上來盡可能地阻止人們吃牛肉。
思想方面,主要是宣傳“殺牛、吃牛肉會得到報應”的論調(diào)。這在洪邁的《夷堅志》中,再常見不過。
《夷堅丁志》記載,有位姓鄭的書生,在上元節(jié)時到朋友家做客,結(jié)果吃了牛肉干后,回到家里就毆打老婆,最后老婆削發(fā)為尼,他自己出家為僧,最后病死;《夷堅甲志》中,董白額以殺牛賣牛肉為業(yè),后來死的時候,跟被他殺死的牛一樣;《夷堅乙志》里,周階十分喜歡吃牛肉,結(jié)果有一次做噩夢后,就中了惡疾,他于是發(fā)誓不再吃牛肉,還勸人別殺牛吃牛,他的病也因此痊愈了。
同樣的故事還有很多,這些完全可以說明,當時吃牛肉之多,不計其數(shù)。以至于,有些人靠殺牛賣肉為職業(yè),還因此發(fā)財。甚至連軍隊中,犒賞士兵都會用牛肉。
水滸中,林沖、魯智深等人都喜歡吃你肉,他們很可能在軍中就常吃牛肉,所以到了酒店也要 牛肉吃。
不管是宋還是元,好漢們想吃牛肉都是可能的,牛肉便宜,也符合他們的身份,這也符合歷史情況。說好漢們吃牛肉是代表反抗精神,恐怕是一種美好的解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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