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白之所以如此不遺余力地點染她們的魅力,是因為她們就是林白希望能夠成為的那個自己;林白點染她們的魅力,實際上就是點染心目中想要達到的那個自己的魅力,林白在在她們身上戀慕著自身之投影。在《同心愛者不能分手》中,“我”兩次這樣說道:“這樣(我)很快就會變成那個穿月白綢衣的女人。”“也許我擔心很快就會失去天秤從而最終變成那個女人。”由此可見,“穿月白綢衣的女人”即林白設想中的自己,這是她對愛情失敗后的未來自己的設想。“在很多愛的選擇形式中,對象被當作我們自己的某種未能達到的自我典范的化身,我們愛他是因為他具有那種我們自己的自我所力求達到的完善性。現(xiàn)在我們打算通過曲折的方式,把它作為一種滿足我們的自戀性的手段。”①這些女神就是林白自我典范的化身。“影戀在選擇對象的時候,有時候也是一個最能左右一切的力量,它可以選擇當時此地的本人作對象,也可以選擇事過境遷的本人(故我而非今我),也可以選擇未來與理想的本人而非現(xiàn)實的本人,也可以選擇以前本人的一部分,而目前這一部分已經(jīng)是不再存在。”②林白選擇的就是未來或者說理想當中的本人。凡此種種,都證明她們就是林白,或者說林白在以她們自居。自居即“自戀的以他人自比”(Narcissistic identification),當人以他所愛戀的那個人自居時,就是以“戀他”(與自戀之“自己愛自己”的情形相對應,本文以“他戀”來指代“別人愛自己”的情形,以“戀他”來指代“自己愛別人”的情形)的形式來完成自戀,使“戀他”轉(zhuǎn)化為自戀——“由自居作用引起而流入自我的力比多帶來了自我的繼發(fā)性自戀。”③
林白所創(chuàng)造的神秘美的載體實際上正是她的自我載體,二者之間具有統(tǒng)一性和自比性,看似“言她”,實際“言我”。這種自居效應使林白在對女神的美化中完成了其實質(zhì)上的自戀。愛情的失敗對于女性在魅力方面的自信可能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,聯(lián)系到林白失敗的傻瓜愛情,我們也可以理解林白這種心理上的補償。這就是我們?yōu)槭裁凑f她們體現(xiàn)了林白的“同性之間的代償性自戀”的原因。“同性之間的代償性自戀”這個說法在此是用以說明林白通過創(chuàng)造無與倫比的 的女性之美來寄托自戀之感的那種心態(tài),這是林白隱晦婉曲的深層的自戀。在對女性高貴和凜然之美的自守中,這些女神本身是自戀的。而她們對于林白來說,則體現(xiàn)了一種同性之間的代償性自戀。這些女神沉默而高貴的女性魅力姿態(tài)里寄寓著林白的自戀,她在女神身上得以體現(xiàn)的女性崇拜,本質(zhì)上也是一種自我崇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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