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7年,崔健翻唱《南泥灣》觸怒了一些人,他變成了“麻煩制造者”。亞運巡演夭折后,崔健更陷入了這種狀態(tài)。北京的演出不可能得到批準,各地的演出商也都在觀望。有一種說法是:崔健喜歡在演唱歌曲的間隙說一些煽動性很強的話,惹得官方惱怒。
直到1991年2月,一個大膽的商人請他去廣州做了一場演出,外地的局面方才打開。但是,北京的大型演出始終得不到批準,他只能在酒吧和迪廳里活動。從1990年4月亞運巡演歸來,一直到2005年9月24日,崔健才在北京首都體育館辦了自己的大型演唱會“陽光下的夢”。
1993年,曹平的女友在央視實習,看到過內(nèi)部指令:禁止崔健上央視。
做過崔健多年錄音師的曹軍回憶說,1990年代他去申請演出,和當時的北京市文化局市場處的處長閑聊,對方點著自己的辦公桌說:看到?jīng)]?我這兒玻璃板下邊壓著呢,崔健是不讓演的。
“那個處長其實私下里很欣賞老崔,還去看過好多場演出。但這事不是他能定得了的。”梁衛(wèi)平補充。
“封殺”也是有縫隙的。1992年末,崔健在北京展覽館辦了一場為期三天的大型演出“因為我的病就是沒感覺——為中國癌癥基金會義演”。它是中國現(xiàn)代音樂演出的一個節(jié)點。
梁衛(wèi)平回憶,中國癌癥基金會的一個副秘書長找到他問:你們能不能幫我們辦一場演出?他說:可以啊,不過你得負責弄到批文。
中國癌癥基金會的創(chuàng)始人、八十一歲的 腫瘤專家李保榮對南方周末記者清晰地回憶:“1992年,我是中國癌癥基金會副理事長兼秘書長,理事長是李克農(nóng)上將的女兒李冰。為了呼吁社會支持抗癌事業(yè),營造影響,我們想到了搖滾樂……”
八十高齡還在上班、出差的李保榮,談話中仍不離“資產(chǎn)階級傾向”“社會主義道路”與“黨的領(lǐng)導”,但頗有點嚴肅地聲明:“我是支持新生事物的。”
他當面檢查了崔健的全部歌詞,結(jié)論是沒有政治傾向,也不頹廢,“頂多有點朦朧藝術(shù)的成分”。過了幾天,批文真的下來了。
時任北京市公安局長張良基親自掛帥,要把崔健的這場演出變成警方工作轉(zhuǎn)型的試驗田。“找我去問國外搖滾樂演出怎么搞安保的。”梁衛(wèi)平這才知道,原來北京警方對這類音樂會的安保毫無經(jīng)驗,更沒有模式。“從前,他們印象中的音樂會觀眾都是規(guī)規(guī)矩矩坐著聽完的。”崔健此前的歷次演唱會,都搞得各地警方人仰馬翻。
演出效果非常成功。近20萬元盈利全部捐給癌癥基金會,崔健沒有要任何報酬。第二年,他又為北京市體育總會辦了一場募集資金的義演,方式如出一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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